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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大师库卡波罗:用家具贯穿平面与建筑

2017-12-27 2877 0

在不久前举办的上海芬兰设计与建筑+工作室落成仪式上,约里奥·库卡波罗(Yrjo Kukkapuro)用一份“浓缩”的讲稿向来宾展示其为之倾注一生的人体工程学研究和对于设计的思考。演讲前,他环顾四周,示意工作人员关掉室内阻碍视线的所有射灯,又在等待的过程中用芬兰语跟芬兰建筑界泰斗Pekka Salminen讨论起密斯·凡·德罗的名句“上帝存在于细节之中”。对于设计的严谨,让他在耄耋之年仍然执著地追寻心中的那份热忱和梦想。

库卡波罗是谁?他如何设计出 “全世界最舒适的椅子”?为何几乎所有芬兰建筑师都争相与其合作?早在1958年,被誉为当代最伟大的家具设计大师的库卡波罗在听取了瑞典阿克布罗姆教授的一场关于“如何设计一把有利于身体健康的椅子”的学术讲座后,突然间懂得了家具设计的奥秘:“现在我发现了上帝,我将成为一名造物者。”

他虽未成为平面设计师,却与平面艺术一生为伴;他创作时不想受到太多外界干扰,却牢牢抓住每个时代的前沿发现;他“闭门造车”,却用一把“全世界最舒服的座椅”征服了全世界最犀利的评论家们。取得如此成就,他却依旧谦和内敛:“假如没有建筑,我的工作就没有半点意义。”

A500座椅系列的诞生,源于库卡波罗应邀为瑞典某家医院设计一批兼具功能性与装饰性的座椅。由医院环境中衍生的色彩被更活泼地呈现,力图创造改善患者情绪的氛围。图示为专为舒适性研发的A509摇椅。

从1970年代开始,针对办公环境的特殊需求,库卡波罗在办公组合家具的人体工学方面进行了一系列研究。

“建筑是艺术之母”

这句希腊古谚语深得库卡波罗的赞同。“事实上,我的一生都在与建筑师合作,无论是办公空间,还是酒店、艺术馆和私人住宅。”库卡波罗说,“假如没有建筑,我的工作就没有半点意义。”

在芬兰的建筑与设计圈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相互认识,而与其最为亲密的战友非Pekka Salminen(对他的专访可参见《IDEAT》本年度10月刊)莫属,时隔近半个世纪,就连库卡波罗也无法回忆出他们在何时何地相遇相知,只记得有一次,Pekka在为拉赫蒂城市剧院设计室内时,打电话向库卡波罗寻求一把咖啡厅椅。当库卡波罗用“云朵”椅的方案来回应对方时,Pekka激动地在电话另一头手舞足蹈:“就是它了!就是它了!”此后的几十年里,库卡波罗的家具设计几乎出现在Pekka所有的建筑巨作之中,两者相辅相成,成为灵魂深处的知音。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库卡波罗为许多国家的上百个礼堂设计了家具。图为他受挚友、芬兰建筑师Pekka Salminen之邀,为德国新勃兰登堡玛丽教堂音乐厅所设计的标准化座椅系统。

库卡波罗不仅用家具设计来解读建筑空间,也能利用室内空间的属性来衬托家具设计的魅力。就在拉赫蒂城市剧院完成后的不久,他便被邀请在歌剧院的门厅里举办一场名为“梦幻空间”的家具展览,因为对建筑和室内十分熟悉,库卡波罗很快就发现在建筑物宽阔的门厅里进行传统的设计展示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觉得那里应该是一个布景、一座舞台,一些更接近于幻想而不是现实的东西。因此,他设计了一个虚幻的空间,利用色彩和照明效果来展示家具。

“梦幻空间”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在欧洲几乎尽人皆知,同样的手法在位于上海和广州的两处库卡波罗艺术馆中得以窥见,可见光影和色彩在其设计中的重要意义。“在一个符合人体工程学的空间里,照明是第一位的,其次是考虑到噪音的干扰,最后才是用到符合人体工程学的家具。”库卡波罗在演讲中说,台下的Pekka不时地点头赞许。

位于深圳的库卡波罗家具设计研究院

除了家具设计,库卡波罗本身对建筑设计也抱有极大的兴趣。他的出生地维堡在“二战”以前曾是芬兰第二大城市,“虽然 ‘ 二战’让它满目疮痍,但你还能看到许多旧式建筑的遗迹,它们仍然散发出迷人的气息。”库卡波罗年轻的时候花费了大量时间研究和测量芬兰的民居,最终在1960年代开始的“空间时代”中激发出库卡波罗工作室这一梦幻般的建筑样板。库卡波罗曾经这样描述他的房子:“这是一座值得期待的建筑,它俯卧在那里,就像是自然环境的一部分,与周围的自然景观和谐共生。它随着季节以及居住者的心境和谐地发生变化。我们想感受这房子里的变动,在1960年代,甚至书橱也都装有轮子。”

虽然库卡波罗主要致力于家具设计,但是他对建筑、空间与家具之间的关系也极为熟稔。图为他在上世纪60年代为自己所设计的工作室,外形如同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白色风筝。

如今,当大多数人都开始接受“在生活中工作”的理念时,库卡波罗早在半个世纪前就将工作融入在生活之中。尤其是在工作室里,他和他的平面设计艺术家妻子伊尔梅丽一起,不仅实现了生活与工作的平衡,她的作品还建立了库卡波罗与艺术之间最好的联系。

Moderno系列,以红橡木作椅腿,配以舒适的布饰面。

M5椅,这是一款系列化生产的标准椅,易于叠摞。

Ventus 座椅系统,专为等候室设计,轻型梁式结构使得家具与地面的接触点达到最少,便于打扫。

将平面设计印上家具

尽管库卡波罗与挚友Pekka Salminen的相识场景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但他对与爱妻伊尔梅丽初次见面的印象却清晰如新。1958年,库卡波罗与伊尔梅丽同在赫尔辛基工艺设计学院学习,他毫不诙谐地说:“我们见了一次面后就决定结婚了。”从此,伊尔梅丽自由的艺术创作为库卡波罗提供了源源不绝的灵感。

在年少时就极具绘画天赋的库卡波罗在学习家具设计前,曾梦想成为一名平面设计师,假如他曾为放弃学习平面设计而遗憾的话,那么这段婚姻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补偿。“她的色彩运用充满了感情,创作手法完全自由。”他这样评价自己的妻子,伊尔梅丽却在一边流露出谦虚的微笑。

她的平面作品不仅激发出他无穷的创作灵感,更让库卡波罗激动的是,妻子独到而犀利的艺术眼光永远鞭策着自己的进步。“她经常质疑和评判我的设计,哪里不对劲,或者这样做可以更好,”库卡波罗说,“每次在她的批判之后,我的家具作品就会变得更好。”因为他设计的人体工程学椅子需要不同身高和体型的人去测试,伊尔梅丽还担当着模特一角,每次打样完成后,库卡波罗都会让她在椅子上反复测试,因为妻子娇小的身躯与自己差别很大,所以最终完成的作品通常能满足大部分人群的支撑需求。

由模块化沙发系统Ateljee塑造出的经典隽永的家居环境。

伊尔梅丽的平面创作润物无声地影响着库卡波罗的家具设计,而他和老朋友、芬兰伟大的视觉艺术家Tapani Aartomaa的合作可谓大张旗鼓,殊不知这场长达十余年的合作源于一次偶然的谈话。“在一次位于赫尔辛基的展览中,我被邀请设计一把结构十分简单的座椅,当时Tapani就站在我身边,他说为何不在椅子上做一些平面创作呢?这样可以在简单之外达到引人注目的效果。”于是,库卡波罗的图腾椅就成了Tapani平面设计应用到立体物件中的最佳载体。两人不断为图腾椅寻找新的主题,这些椅子不仅被用在许多建筑项目之中,也在全球各地的展览中收获到不少设计发烧友。

图腾椅系列,库卡波罗与芬兰著名平面设计师、艺术家Tapani Aartomaa携手,打造了一系列以森林为主题的图案。

芬兰学者Kaj Kalin甚至于这样评价图腾椅的意义:“它们比功能主义、人体工学和生态学有着更多的内涵。这些有特殊标记的物体看上去更为亲近。”库卡波罗继续说道:“故事的结尾有一点英雄主义的悲情色彩。”原来,在Tapani病重期间,有一名瑞士的收藏家打电话请求他在图腾椅上进行一系列以瑞士为主题的创作。当时看护大师的护士拒绝了客人的要求,可是库卡波罗却答应了下来,他深知一个艺术家内心的创作意愿。Tapani在生命的最后一天,创作完七件以瑞士为主题的座椅平面设计后欣慰地离开了人世。库卡波罗怀着缅怀的心情指向了一幅椅背和椅座上印有树影的图腾椅图片,“这件作品成了他的绝唱。”

关门设计出“全世界最舒适的座椅”

故友的离去总是让人唏嘘,图腾椅的生命却可以永续,在Tapani之后,不断有新的艺术家在它之上进行创作,而现年84岁的库卡波罗仍然没有停止对于设计的思考。不过,如果一定要给他的设计生涯贴上一个标签,它必定是被称为“全世界最舒适的座椅”—— Karuselli椅。

故事是这样的。1974年,《纽约》杂志社组织了一次全球椅子设计竞赛,名为“最舒适的椅子”。竞赛找来了电视台客户主管、书评编辑、保安、外科主任医生、邮递员和广告公司市场负责人做评委,让他们在纽约市场中评选出最舒适的安乐椅。在数以千计的椅子中,包括Eames椅(伊姆斯夫妇设计)、豆袋、Grand Confort(柯布西耶设计)、Wing椅(汉斯 · 瓦格纳设计)在内的18把椅子最终脱颖而出进入到决赛之中。在经过反复测试和评判后,Karuselli 418赢得了冠军,成了大多数人眼中“最舒适的座椅”。

Karuselli椅被誉为“全世界最舒适的座椅”,诞生于1950年代末期,以当时唯一可弯曲的材质玻璃钢打造,符合人体构造库卡波罗的设计初衷。

盛名的背后,库卡波罗也常常被问及自己的设计灵感,是否有借鉴其他成功设计的经验,他却一笑而过:“我只会关起门来做自己的设计,因为不希望被市场上嘈杂的声音所干扰。”说着,他起身走到了门口,眯起了眼睛向我们示意,“喏,通常我去展会的时候就是这样看展台的,只是匆匆一瞥而已。”谈及Karuselli椅的设计外形,库卡波罗谈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有一天晚上,醉酒的库卡波罗兴奋地朝家中走去,途中他掉进了一个雪堆里,当他从雪堆中挣扎出来时,自己的身体在雪中产生的感觉给了他设计椅子的灵感。”在这位“首个将人体工学引入现代家具设计”的大师眼中,没有什么设计比人体的曲线和弧度更优美了。

库卡波罗坐在自己设计的Karuselli椅上,这把经典座椅最初的测试数据也来自他本人。

在库卡波罗持续不断的创作力背后,他学生时代的导师Ilmari Tapiovaara 为他打开了思考的大门。“你知道吗?塔皮奥瓦拉教授我们的不是如何去制作椅子,而是一种包豪斯式的思考方式。”他用一只巨蛋为例,每一个步骤都需要8位同学一起通力合作。他们先用胶合板制成一个稳定的框架,然后用帆布制作封闭的表面,最后用石膏涂成白色。当2米大的巨蛋屹立在学院的展示入口处时,所有人都为之震撼,库卡波罗也在实践的过程中学会了结构、设备与家具制作。

芬兰赫尔辛基 Tapiola 金融集团VIP接待大厅中采用的大部分家具均来自库卡波罗的创作。

虽然在具体的创作过程中,库卡波罗尽量减少市场的干扰,但他的设计生涯仍然离不开时代前进的步伐,比如1960年代的设计主要围绕着玻璃钢进行,1970年代则因为石油危机和胶合板工艺的兴起而转向人体工学设计,1980年代又随着后现代主义的流行,而尝试设计一些具有装饰味道的座椅,1990年代以来,库卡波罗就开始专注于“生态学”设计。

让人欣喜的是,自上世纪末以来,库卡波罗就开始进入中国市场,将简约、现代、时尚、前卫的设计精髓带到了东方的悠久文化之中。此行已是他的第32次中国之旅,除了参加纪念芬兰100周年的活动庆典之外,库卡波罗还怀揣着对于东方神韵的探究,正在尝试着将被喻为“芬兰桦木”的中国竹子运用到家具设计上。期待能在他的下一次造访中瞥见一丝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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